第一发炮弹砸下来,炸飞半间民房,日本鬼子立马就尿了:这哪是普通炮?这特么是重炮!
只有重炮才有这玩意儿的劲道。
“嗖——嗖——”
“轰!轰!”
第一发还没响完,两发炮弹又砸在他们炮位三十米外,热浪扑脸,连眉毛都烤卷了。
“操!试射!他们在测咱们位置!”
“快滚!快挪!他们不只一门!起码三四门!”
当官的脑子真不慢,几秒内就明白过来了——这是开胃菜,后头等着的是暴雨。
再不跑,人跟炮一起成灰。
九二炮打不到人家,人家一发能掀你半个阵地,留这儿等死吗?
鬼子慌了,七手八脚拖着炮往回拽,连鞋都跑掉了一只。
可还没跑出三十步——
“呜呜呜——!”
天边传来撕裂空气的尖啸,像几百只母鬼在哭。
下一秒,爆炸连成一片,大地像被巨锤砸中,整条街瞬间腾起黑云,砖瓦飞得比麻雀还快。
不是精准打击。
是犁地。
直接拿炮弹当锄头,把这片地翻了个底朝天。
刚才还人喊马叫的炮兵阵地,现在只剩一堆冒烟的烂铁和焦肉。
“炮兵中队……没了!”远处警戒的武田信大尉瘫坐在地,眼眶发红,“这他娘是啥口径?120毫米迫击炮?支那人从哪整来这种玩意儿?打仗到现在,他们藏着不放?现在才拿出来?阴!太阴了!”
“轰!轰!轰!”
炮弹还在往下砸。
三轮了,没停。
一发接一发,跟不要钱似的,非得把这片地炸成陨石坑才罢休。
“这他妈哪是打仗?这是砸钱啊!一百发?两百发?全是重炮弹!”
他们以前一发60毫米都当宝供着,现在呢?人家当爆竹放!
早知道有这火力,直接调大炮对轰就是,用得着拿命填?
一个炮兵中队,三分钟没了。
“撤!赶紧上报大队长!”武田信咬着牙,“城内有重炮!必须呼叫飞机!不然下一波冲进去的,全是尸体!”
血肉之躯挡不住重炮——一炸,十几米内连骨头都找不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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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胜利蹲在废墟后头,架着望远镜,笑得嘴都歪了。
“哈哈哈!小鬼子,轮到你吃屎了吧!”
这仗,打得太爽了!
有炮、有弹、有药、有饭,不用啃树皮,不用摸黑走夜路。
他要干的,就是让这群畜生,一个不留。
这辈子,从没打过这么有钱的仗。
“炮连!往后挪!接着炸!别省弹药!给我把这片地铲平了!”他吼。
“是!”底下应得跟打雷似的。
王承恩边搬炮弹边咧嘴:“长官,我他妈活了四十岁,头回见炮弹像大米似的往地上泼!”
“咱以前团里一门60炮,十发弹省着用,生怕炸没了!现在?炸完还有人给你端饭!”
“你别说,我胳膊都快断了,搬了十几个箱子!少说两百发!”
“我靠,我刚瞅见他们又抬了十箱出来——这哪是打鬼子?这是拿炮弹刷墙!”
这群人,都是从杂牌军里扒拉出来的穷鬼,以前一个月能打三发炮弹就烧高香了。
现在?打不完不准吃饭。
可没人嫌累。
“行了别唠了!”连长吼,“团座有令,炮火后移,洗地!准备——自由射击!”
“轰!轰轰!轰轰轰!”
一门门120迫击炮推到新阵地,火光连天,炸得鬼子集结点像煮开的沸水。
“重炮!快散开!”鬼子哭爹喊娘满地爬。
“哈哈哈!爽!小鬼子也有今天!”戴涛蹲在土坡上,笑得拍大腿。
“长官……咱团还有重炮?”旁边新来的一个溃兵,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“啧,重炮算啥?咱522团啥时候缺过家伙?”戴涛一脸得意。
其实他也没想到。
他本来以为有几门60炮撑场面就不错了,哪敢想——人家直接端出大杀器,一炮干翻敌方炮兵,接着反手洗地,连锅端了。
这感觉,像天上掉下个炮兵连,还附赠无限弹药。
要不是爆炸声震得耳膜生疼,他真当自己在梦里。
可他不知道。
这连天的巨响,已经传到了十里开外。
城头的百姓,躲在墙角捂着嘴,眼泪哗哗往下流。
村口的老铁匠,颤巍巍地掏出半包烟,点着了,往天上一撒:“老天爷……咱中国人,终于也有了自己的炮啊。”爆炸的轰鸣震得江面都晃了三晃,黑烟像泼翻了墨缸,直冲云霄。
抿江门码头上,宋希濂盯着那团翻滚的浓烟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
“城里头还有人在打?”
这话是冲着一堆狼狈逃来的溃兵问的。
“打?哪还有人打啊,长官全跑光了,留我们这帮当兵的当垫背!”一个满脸泥灰的兵咧嘴冷笑,话里带刺儿。
“你他妈闭嘴!”副官“啪”地抽出驳壳枪,顶在他脑门上,“师长在这儿,轮得到你放厥词?”
“哟呵,有本事你们三十六师杀进城啊?能顶住一天,算你们祖上积德!”
“就是!在这儿堵我们,算哪门子英雄?”
“中央军了不起?人家八十七师、八十八师,还有教导总队,哪个不是在城内肉搏到最后一口气?你们倒好,卡在这儿不放人过江,司令都溜了,你还想让我们当活靶子?”
话一出口,炸了锅。几十号人红着眼,拳头攥得咯咯响,眼看就要扑上来。
宋希濂脸都青了,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望远镜。
他知道——八十七师、八十八师,那些人,是真的打光了。尸堆里,有穿呢子大衣的校官,也有光着脚丫的新兵。可他们三十六师,就在这儿站着,像看门狗。
“弟兄们!别傻了!长官都跑了,咱还死守个屁!冲过去,还能活一个算一个!”有人吼了一声,人群瞬间像决堤的洪水,猛地撞开了封锁线。
逃命的,哭嚎的,推搡的,挤成一堆往江边涌。可船——全炸了。零星几条私藏的小船,连塞人带扛行李,刚凑满一船,下一秒又被挤翻。
“师座!人太多了,挡不住了!”副官急得原地转圈。
宋希濂闭了闭眼,声音轻得像叹息:“……拦啥?日本人破城了,不让他们过江,就是让他们送命。随他们去吧。”

